有时候，职业足球就是这么现实，球迷的忠诚和球员的职业规划之间，总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2012年1月，乔尼·豪森从利兹联转会到诺维奇这件事，就把这道墙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对于埃兰路球场的球迷来说，那是一次背叛；但对于诺维奇而言，这笔交易堪称典范。
提起豪森，利兹联的球迷心情估计很复杂。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，在莫利出生，从那个培养出詹姆斯·米尔纳、阿伦·列侬的青训体系里一步步走出来。2006年12月，他对阵赫尔城的首秀就拿了全场最佳，对于当时深陷泥潭的利兹联来说，这样一个自家孩子的出现，简直是黑暗中的一点微光。
那几年利兹联的日子确实难过，球队在英冠挣扎，最后还是没能逃过降级的命运，掉进了队史从未有过的英甲联赛。背后的财务问题积重难返，俱乐部被托管、扣了十分，一片狼藉。但豪森留下了。他在球队待了三年，陪着球队从英甲杀回英冠。我至今还记得2010年1月，他们在老特拉福德1-0掀翻曼联的那场足总杯比赛，豪森就在场上。那个赛季末，也是他替补登场打进关键一球，帮助球队2-1战胜布里斯托尔流浪者，锁定了升级名额。
他甚至在2010-11赛季结束后被任命为队长。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埃兰路新一代旗帜的时候，转折来了。2012年1月18日，消息传来，豪森要走了。当时利兹联在英冠排第11，距离附加赛区也就3分差距，并非毫无希望。而诺维奇呢？他们在英超，排名第9。利兹联当时官方声明用了一个词：“不情愿地接受”。声明里解释说，球员合同只剩六个月了，而且他本人表达了想尽快踢上英超的愿望。
这理由听起来很官方，但背后的逻辑谁都懂。豪森想去更高的平台，这无可厚ve。俱乐部方面，与其等到夏天人财两空，不如现在套现。对于当时的利兹联老板肯·贝茨，球迷的怒火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。这种自家队长、本地英雄在赛季中途被卖给一个“升级”对手的感觉，搁谁身上都受不了。
豪森自己后来的话也挺实在的：“看到球迷那样的反应，心里当然不好受，你知道你在他们心里有分量。但我想踢英超，如果我站在俱乐部的立场，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。”这话听着有点冷酷，但这就是职业足球。
事实证明，诺维奇赌对了。豪森迅速在卡罗路站稳脚跟。他在利兹联踢了225场，之后又为“金丝雀”出战了188场。虽然诺维奇的日子也非一帆风顺，2014年和2016年两次从英超降级，但豪森始终是球队中场的关键一员。有趣的是，尽管他后来去了米德尔斯堡，并且效力至今，但他的英超生涯，完完全全都是在诺维奇度过的。
这笔转会，就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当时两家俱乐部的境遇。诺维奇有英超的平台和财力去吸引一名当打之年的英冠顶级中场，而利兹联则因为自身的不确定性，留不住自己的队长。直到2020年，利兹联才重返英超，但这八年的等待里，失去豪森的那个冬天，无疑是许多球迷心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痛点。
回过头看，这桩交易里没有绝对的对错。豪森抓住了职业生涯向上走的机会，诺维奇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补强，而利兹联得到了续命的资金。只是对于球迷来说，情感上的损失，永远无法用转会费来衡量。豪森这个名字，在卡罗路会被人记住，因为他带来的实力；而在埃兰路，他同样不会被遗忘，只不过那份记忆，可能要复杂得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