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跟我扯什么尼泊尔人脸上挂着的“佛系”微笑了，那玩意儿就跟机场卖的速溶奶茶一个味儿，全是科技与狠活儿，没一点人情味。
你真以为那是发自内心的宁静？
拉倒吧。
那是一张被生活这破事儿反复蹂躏后，连换个表情都嫌费电的脸，是系统默认的“节能模式”。
我脑子里总有个画面挥之不去。
加德满都，博达哈大佛塔底下，一个叫桑杰的哥们儿，前一秒还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，跟我从宇宙起源聊到轮回尽头，眼睛里那光，亮得跟探照灯似的。
结果呢？
手机一掏，屏幕一亮，整个人“嗖”地一下，就瘪了。
真的，就像个被扎破的轮胎，连气都漏得悄无声息。
我就好奇，凑过去瞅了一眼。
他没看别的，看的是迪拜的招工网站。
一个从小听着佛经长大的小伙，不信来世，信劳务输出。
这事儿，比加德满都的交通还魔幻。
桑杰，大学毕业，正儿八经的旅游管理专业。
这专业搁这儿，简直就是天选之子，对口得不能再对口。
可他的文凭，说句不好听的，擦屁股都嫌硬。
他最好的出路是在游客区的馆子里洗盘子，图的是那儿的Wi-Fi信号满格。
至于他现在干的“事业”，就是和一群跟他一样揣着毕业证的兄弟，在街上逮着个游客就往死里忽悠。
这压根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。
尼泊尔的年轻人，脑子里装着整个世界。
他们刷着TikTok，知道什么是“内卷”，也明白啥叫“润学”，战术素养不知道比我们高到哪里去了。
可现实呢？
他们就像一个满级的游戏角色，被扔进了一个新手村，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土拨鼠。
更扯的是，这个新手村的管理员还特别喜欢瞎指挥。
整个加德满都，楼不准盖过六层。
理由很神圣：不能挡着神仙的视线。
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差点笑出声，这不就是最高级的“给你画个饼，顺便再给你加个盖儿”吗？
物理天花板和命运天花板，在这儿实现了完美的统一。
你天天跪神拜佛，求个出路，结果发现，最大的天花板，就是头顶上这帮神仙。
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什么吗？
体育圈那些被耽误的天才。
你把一个少年梅西扔到鸟不拉屎的村里，告诉他这辈子唯一的足球就是个椰子壳，唯一的球场就是片雷区。
他天赋再高，最后也只能把村里的鸡和狗过个遍，然后一脚把椰子壳踢到邻居家的墙上。
桑杰他们，就是这些被困在雷区里的梅西。
所以，别动不动就说人家懒。
官方那个20.8%的尼泊尔青年失业率，你听听就行了，那数字美颜开得比网红都狠。
真实情况是，一大帮年轻人在“灵活就业”，翻译过来就是：今天有饭吃，明天在哪儿，鬼知道。
整个局里，最狠的角色，就是他们手里的那部智能手机。
它不是希望的窗口，它是个24小时不间断播放美食节目的酷刑工具，而你，就是那个被绑在椅子上饿了三天三夜的倒霉蛋。
你眼睁睁看着别人的人生，创业、旅行、买房、结婚……然后一锁屏，屏幕上倒映出自己那张茫然的脸。
这种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活活困死的感觉，比单纯的穷，扎心一万倍。
所以，那张“佛系”的脸，你现在懂了吗？
希望太耗电了，愤怒太耗电了，连不甘心都他妈是个高耗能程序。
当全世界都找不到一个充电口的时候，唯一的自救方式，就是关机。
只保留最基础的生命体征。
这就是你看不到光的真正原因。
那束光，根本就没照进来，全被现实这堵墙，给挡在外面了。
